燕子农庄

文/石清华

(资料图)

白花花的阳光，引导行人沿阴凉处走。生怕行人的皮肤被烤黑，脚被烫伤。

十多个同事、朋友相约，踏着阳光的旨意，钻进开有空调的车内，去燕子农庄：钓鱼、打花牌、搓麻将。

沿斗黄公路南下，穿过孟溪街道，继续向前。不一会儿，公路左边高大的、枝繁叶茂的白杨树下，一大块白底红字的招牌——燕子农庄，指向东方。车左拐，沿水渠边新筑的水泥路，再走五百米，即能看见渠南边一长排白墙红瓦的平房，横卧在荷塘岸上。车过小桥流水，停在如伞般的樟树下。

人从车里出来，好像进入了另一片天地。绿荷摩挲出丝丝凉气，脱去身上层层包裹的热浪，轻松了许多。

农庄正门两间西向，南北两边，每边两棵樟树，高约二十米，主干从地面向上有十来米高没有枝叶。樟树外围是一圈高约三十米的阔叶大白杨。樟树下有约三百平方米的空地，靠荷塘边是两张大理石圆桌，四面有高矮不同的椅子，可娱乐，可喝茶，可品酒。其它两边立着大小不同、形状各异的代步工具，甲壳虫似的。农庄的北、东两面是缓慢爬升的稻田，不过，最高处可能就十米吧。稻田里，有穿红色、白色、褐色长褂长裤的农民或开着背包式机器治虫，或剔除稗子，或撒着化肥（也叫尿素，一种让茎叶长壮实的氮肥）。他们时不时地腾出手来，在脸上摸一把，轻轻地朝田中一甩。那满是希望的汗水，使得庄稼茁壮成长。

南面是一个接一个的很大的荷塘。荷塘中，红的、粉的、白的莲花，纷纷从绿叶间探出笑脸，争相一睹这热闹的世界。周边和中间的荷叶被除去，碧绿的水道供采莲的人们往来。小舟荡漾、波光闪烁，也许沉鳞难耐寂寞，时不时地纵身一跃，把那银色的美体晾晒。荷塘向前铺开去。因每个荷塘周边都有哨兵似的高大白杨树，所以望不到边际。

“哥哥、大家好。”

正在喘气、观望的兄弟们，这才齐刷刷地转身：“哇，这么漂亮。”

有一位兄弟介绍：“我的小姨妹燕子，农庄的老板娘。”

“见笑啦，哥哥，不是什么老板娘。我们都是兄弟姐妹，大家玩什么，在房里玩还是在外面玩？”

“在外面吧。”

燕子奉命，立马敬烟上茶、拿花牌、摆椅子，动作宛若旋转的陀罗。

“你们是哥哥的朋友，就是我的亲戚。”说得大家心里甜甜的，真如走亲戚一般。活脱脱的“阿庆嫂”，不，阿庆嫂没有燕子这么年轻，没有燕子这么充满活力。

燕子又一次来敬烟、送西瓜时，我凝视片刻：似曾相识，在哪里见过？略加寻思，哦，六年前与兄弟姐妹一起同桌吃过饭。兄弟的妻子给她介绍过男友，那男友的身高相貌、经济条件还可以。只是其父母观念陈旧，还有些愚昧，男友也缺少朝气，浑浑噩噩，不思进取。嫁给他吃饭穿衣是没有问题的，但肯定没有发展前途。燕子给予了否定，那是个聪明的决定。

关键时刻，一个选择的是非，就决定了人生的悲欢。

现在，那前男友已娶妻生子，与其父母生活在一起，过着既饿不死，也发不了财的日子。在他们的字典里，大约是没有生气、进取、快乐之类词条的，得过且过吧。而燕子与其丈夫性格相似，意气相投，简直是珠联璧合。两人的智慧、勤劳、热情、豪爽，把农庄办得红红火火。说日进斗金，也不算夸张吧。看来，人的成功首先是有先进的理念、准确地判断，其次是奋斗、勤劳、坚持，第三是大气、服务热情周到。

守醒时，撑着小船，去摘莲蓬。伞似的绿叶间，翡翠般的莲蓬，鼓着大大的眼睛，搜寻着喜欢它的人。摘几个即可，不可贪多，还有来者。小船回头，也许碰痛了跟着玩的游鱼，一个斤斗，跳进了舱里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将自投罗网者紧紧按住：“哈哈，天然下酒菜。”把鱼交给燕子，将莲子剥开，白白的莲米丢入口中，细细咀嚼，慢慢下咽，那份清甜，醉了朋友。

红红的、圆圆的太阳，趴在松东河堤上，从叶缝间偷看树下玩乐的人们，似乎在催促：该喝酒啦。

摆酒石桌上，要不是有这么多客人，就兄弟几位，还以为是在演《水浒传》中的石碣村聚会呢。燕子夫妇带着五岁多的女儿圆圆来给大家敬酒：“圆圆，给伯伯、爷爷敬酒。”

圆圆举着胖胖的小手，稚声稚气地说：“伯伯，请喝酒。爷爷，请喝酒。”

大家分别高举酒杯，一手将圆圆抱住，在圆圆的脸上亲一口：“圆圆真乖。”喝一大口酒，莲花和着野草的馨香，渗入酒里，游进胃中，成为了人间最美的玉液琼浆。

酒酣耳热之时，美丽的燕子飘然而至：“有什么不合口味的，请跟我说，保证下次满意。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，请大家原谅。”丈夫随即递上了烟，人们纷纷伸出大拇指。

朋友，有漂亮热情的老板，有味美廉价的酒席，有荷塘绿树的幽静，你能不来么？

（2018年8月12日）

【作者简介】石清华（男），退休教师。出身卑微，有幸长成，但岁月蹉跎，一事无成，只好勤奋干事，踏实做人。胸无大志，交游平民，酸甜苦辣，离合悲欢，渗透于心。然盼其觉醒，努力上进。替己谋福利，为国尽忠诚。畅叙平民事，共享人间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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